凌晨三点的济南站，出租车司机老王正对着保温桶啃油条，两个背着登山包的年轻人突然敲车窗。“师傅，去拉萨多少钱？”

老王差点把油条喷在挡风玻璃上。副驾的女生举着学生证：“我们是山大地质系的，要去纳木错采集样本，火车停运了。” 后座男生补充：“按表算，钱够。”

计价器 “咔哒” 开始跳动时，老王摸出老花镜重新调了调。车过郑州，女生开始给老王讲岩层构造，男生则对着窗外速写。到西安时，计价器跳破五千元，老王把他们拉到侄女开的泡馍馆，偷偷付了账。

进入青海后，手机信号时断时续。某天夜里陷进沙坑，三个手忙脚乱推车时，女生突然指着星空喊：“那是猎户座！” 男生掏出地质锤敲碎一块石头，磷光在黑暗中闪了两秒。老王望着那抹绿，突然想起儿子出国前，也是这样举着石头给他讲星星。

格尔木的汽修店老板盯着计价器直咂舌：“跑了两千八，够买半辆二手车了。” 老王却盯着年轻人摊开的地图，上面用红笔圈着十几个采样点。

翻过唐古拉山时，女生突然红了眼眶：“我爸以前总说，等我考上研就带他来拉萨。” 男生默默递过氧气瓶，老王把暖气开得足了些。

当布达拉宫出现在视野里，计价器定格在 10862 元。男生要转钱，老王却摆摆手：“给我留张你们在湖边的照片。” 他摸着计价器上磨亮的按钮，突然觉得这趟活比跑十年夜班都值。

回程时，老王在后视镜里看见两个年轻人正对着雪山展开地质图，风把他们的笑声吹得很远。